第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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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章
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，李家三人神清氣爽。
李茂取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熱汗，彼時天邊泛起一絲日光，他忍不住瞇了瞇眼。
“今天會是個好天氣。”沈沈在他身邊道。
小石頭把手搭在眉骨，看著遠方，“這下不用擔心阿元哥冷著了。”
李茂嘴角抽了抽。
“走了，回家。”
兩個孩子乖乖應是，爬上了馬車。
他們回去的時候，李家其他人正在吃早飯，李家爺奶看到大孫女和小孫子，立刻招手：“快來，今早凍壞了吧，吃點熱的暖暖身子。”
小石頭依在老秦氏胳膊上，笑盈盈道：“奶，我們在外面吃過了。你摸我的手，可熱乎了。”
老秦氏一摸，還真是。小孫子的手心跟暖爐似的，還浸出了汗水。
她想了想，給小孫子端了一碗太湖銀魚羹：“你不是愛吃魚嗎，這個沒刺，又嫩，吃著正好。”
她一邊說話，一邊把另一碗冰糖銀耳蓮子羹遞給了沈沈。
姐弟倆口味不一樣，老太太都記在心裏，唯獨兒子丟一邊了。
那麽大一人了，要吃什麽不知道自己吩咐下人去做。偏心的明目張膽。
李茂哭笑不得，坐到妻子身邊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包子。
小石頭一邊吃東西，一邊叭叭叭地講早上的事，還提到了那個故意刷存在感的青衣男。
老太太戳了戳小孫子氣鼓鼓的臉，樂呵呵道：“這有什麽，不招人妒是庸才，你阿元哥就是太好了，才有一堆人盯著他呢。”
小石頭咬著調羹偏頭想了想，好像是這個道理嗷。
飯後姐弟倆一起去了書房，小石頭如今也入了學，雖然沒能拜在劉先生名下，但也不差。今天他借口身體不舒服特意跟先生請了一天假，就為了去給朱元鼓勁兒。
但這會兒空下來，沈沈就督促他溫習功課。
小石頭比沈沈矮了小半個頭，討好道：“阿姐，我下午溫習行不行。”
沈沈翻開一本詩集，淡淡掃他一眼：“下午你不跟我去接阿元了？”
小石頭一噎，頓時不再說多說。默默打開了書本，乖乖看書。
一旁的沈沈見狀，偷偷勾了勾唇。
而另一邊，朱元在一眾學子中，過分耀眼了。
他提筆不疾不徐地書寫，脊背挺直，眉眼從容，周身透露出來的舒適，讓人仿佛以為他只是換了個地方寫字而已。
當天上的太陽爬到正空，空氣中出現了絲絲灼熱，其他學子暫時擱筆，拿出帶來的幹餅，準備飽腹。
這個時候，一道人影從他們面前走過。
朱元提前交卷了。
縣試是最基礎的科舉考試，所以規矩也沒那麽嚴。
縣試總共考四場，共四天。
第一天考帖經，第二天考墨義，第三天帖經和墨義，第四天考經義。考生可提前交卷。
不過至少九成以上的人都不會那麽冒進。尤其是家境不寬裕的學子。
朱元把答卷交了上去，微微頷首，隨後轉身離開。衣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，彰顯著主人的優雅。
他的此番行為，無疑給其他人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。
青衣男就是其中一人。
朱元不知道這種後果嗎？不，他知道。
所以他是故意的。
他不屑用那些下作手段，光明正大壓制你。
他大步離開了禮房，朱府的下人在外面侯著，見到他了，立刻迎上來。
“公子，您現在是要回府嗎？”
朱元點點頭。
朱夫人看到他的身影，明顯楞了楞，隨後回過神來把人招到身邊坐著，下人有眼色地添了一副碗筷。
“你這麽早交卷，不怕你爹說你。”
哪怕沒有在現場，朱夫人都能想象到丈夫的臉色，忍不住翹了嘴角。
朱元夾了一塊魚肉吃，咽下後才道：“他很忙。”
身為本地縣令，此次縣試和公務堆到一起，沒個十天半月，朱錦歇不下來。等他空下來，朱元已經在參加府試的路上了。兩個人完美錯開，所以朱元完全不怕。
朱夫人嗔了他一眼，“你呀，從小就鬼精鬼精的。”外面多少人被她兒子這幅斯文樣子所迷惑，還以為這是個好欺負的，誰都想咬兩口，最後只能崩碎一口牙。
對於親娘的評價，朱元不置可否，默默又夾了一塊糖醋小排。
腹中有了七分飽，朱元停下了筷子，擦了擦嘴。
朱夫人跟他前後擱筷，問他：“你下午有什麽安排？”
“我去李家。”他頭也不擡回道。
朱夫人並不意外，她掃了一眼兒子，嘴唇微啟又閉上，幾次之後才道：“時間過得真快，眨眼間你們都這麽大了。”
朱元擡起頭來，“娘想說什麽？”
朱夫人看他那不緊不慢的淡定樣子就無語：“沈沈都已經及笄了。”
朱元點點頭，等著他娘的下文。
朱夫人：………
朱夫人清了清嗓子：“李老爺為人仁善，這些年沒少捐錢修橋鋪路，救濟窮苦人家。方圓幾十裏提起他，都是誇讚居多。”
“沈沈又生得美，從小師從劉先生，才識不缺，不知道是多少男兒的心儀之人。恐怕想去李家提親的人家，能從東邊排到西邊。”
朱元挑了挑眉，總算明白他娘什麽意思了，他有點意外，但轉念一想，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。
他呷了一口清茶，鴉羽微垂，遮住了他眼中部分情緒：“娘有所不知，兒子自然是希望早日跟沈沈定下來的，但是李老爺愛女心切，恐怕不允。”
朱夫人左耳進右耳出，這套說辭哄別人可以，哄她就算了。
朱元對上親娘揶揄的視線，兩人對視半晌，他垮了肩膀。
“我得先試試沈沈的態度。”他總怕把人嚇跑了。
朱夫人噗呲一聲笑出來，用手帕捂著嘴，她像是極開心，又要強忍著，最後沒憋住，笑得前俯後仰。
朱元莫名，但還是上前扶住她。
朱夫人好一會兒才緩下來，擦了擦眼角，對兒子道：“我還以為你多聰明，有時候看來也是當局者迷。”
朱元嘴角撇動，聲音有點兒別扭：“……不知娘是何意？”
朱夫人哼哼，擡手戳了戳兒子的胳膊：“你一個外男天天跟沈沈同進同出，不時還有肢體接觸，你以為是因為什麽。”
朱元沒吭聲。
朱夫人擡了擡下巴：“都說女子心最軟，其實女子心也硬。若非心裏喜歡，那真是一刻也不想與外男接觸，連說句話都覺得麻煩無比，避之不及。”
朱元低著頭沈思。朱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起身款款離去。
未時兩刻，朱元進入了李家的門。
沈沈聽聞他來了，又驚又喜地跑出來迎接，一見真是他，三步做兩步過來，下意識伸手，朱元自然的握住。
“怎的這麽早就出來了。”
“其實更早，我回去陪娘吃過午飯才來。”
沈沈剛要說什麽，小石頭由遠而近：“阿元哥。”
朱元嘴角上揚，帶起一點淺淺的弧度。
小石頭撲過來，拉住他的胳膊：“阿元哥，我和阿姐還說下午去禮房外等你呢。”
朱元看向沈沈。
十六歲的少女，粉面桃腮，活潑可愛，像一朵盛開的花，柔嫩美麗，顫顫巍巍的，仿佛說話重一點，都會傷害到她。
她兩頰暈出了一點粉紅，眼眸清潤水亮，嗔了一聲弟弟，又飛快擡眸看向朱元。兩人四目相對，她像被什麽燙到一般，飛快收回了目光。只是這次，她連耳朵都染上了紅。
朱元握了握她的手，“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的，所以我提前出來了。”
小石頭左望望右看看，脫口而出：“阿姐，你臉好紅。是不是外面太熱了。我們別在這裏傻待著，進屋再說吧。”
沈沈小聲“嗯”了一聲，她想偷偷收回手，結果朱元握得緊，在她詫異的視線中，無比自然地換了手握，兩人相攜跟著小石頭往屋裏走去。
風吹過樹葉，朱元似有所覺，微微側首，空空的游廊什麽都沒有。
李茂背過身，擡手撫著過快的心跳。
奇怪，朱元一個文弱書生，怎麽那麽機警。
唐嬌娘過來時，剛好看到丈夫猶如做賊的一幕，嘴角抽了抽。
“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李茂身子一僵，隨後打哈哈：“沒什麽沒什麽，吃了午飯我撐得慌，出來轉轉。”
唐嬌娘左右看了一眼，這裏沒有大樹遮擋，頭頂太陽指著曬，直曬得人頭暈眼花。
她似笑非笑：“我看你的確是吃撐了。”
李茂：………
見他吃癟，唐嬌娘又好氣又好笑：“行了，我知道你這兒幹嘛。阿元是個好孩子，還有小石頭跟著，你有什麽不放心的，回屋了。”
李茂：………
李茂嘰嘰咕咕，李茂心裏逼逼賴賴，李茂面上不吭聲。
李茂：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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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，李家三人神清氣爽。
李茂取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熱汗，彼時天邊泛起一絲日光，他忍不住瞇了瞇眼。
“今天會是個好天氣。”沈沈在他身邊道。
小石頭把手搭在眉骨，看著遠方，“這下不用擔心阿元哥冷著了。”
李茂嘴角抽了抽。
“走了，回家。”
兩個孩子乖乖應是，爬上了馬車。
他們回去的時候，李家其他人正在吃早飯，李家爺奶看到大孫女和小孫子，立刻招手：“快來，今早凍壞了吧，吃點熱的暖暖身子。”
小石頭依在老秦氏胳膊上，笑盈盈道：“奶，我們在外面吃過了。你摸我的手，可熱乎了。”
老秦氏一摸，還真是。小孫子的手心跟暖爐似的，還浸出了汗水。
她想了想，給小孫子端了一碗太湖銀魚羹：“你不是愛吃魚嗎，這個沒刺，又嫩，吃著正好。”
她一邊說話，一邊把另一碗冰糖銀耳蓮子羹遞給了沈沈。
姐弟倆口味不一樣，老太太都記在心裏，唯獨兒子丟一邊了。
那麽大一人了，要吃什麽不知道自己吩咐下人去做。偏心的明目張膽。
李茂哭笑不得，坐到妻子身邊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包子。
小石頭一邊吃東西，一邊叭叭叭地講早上的事，還提到了那個故意刷存在感的青衣男。
老太太戳了戳小孫子氣鼓鼓的臉，樂呵呵道：“這有什麽，不招人妒是庸才，你阿元哥就是太好了，才有一堆人盯著他呢。”
小石頭咬著調羹偏頭想了想，好像是這個道理嗷。
飯後姐弟倆一起去了書房，小石頭如今也入了學，雖然沒能拜在劉先生名下，但也不差。今天他借口身體不舒服特意跟先生請了一天假，就為了去給朱元鼓勁兒。
但這會兒空下來，沈沈就督促他溫習功課。
小石頭比沈沈矮了小半個頭，討好道：“阿姐，我下午溫習行不行。”
沈沈翻開一本詩集，淡淡掃他一眼：“下午你不跟我去接阿元了？”
小石頭一噎，頓時不再說多說。默默打開了書本，乖乖看書。
一旁的沈沈見狀，偷偷勾了勾唇。
而另一邊，朱元在一眾學子中，過分耀眼了。
他提筆不疾不徐地書寫，脊背挺直，眉眼從容，周身透露出來的舒適，讓人仿佛以為他只是換了個地方寫字而已。
當天上的太陽爬到正空，空氣中出現了絲絲灼熱，其他學子暫時擱筆，拿出帶來的幹餅，準備飽腹。
這個時候，一道人影從他們面前走過。
朱元提前交卷了。
縣試是最基礎的科舉考試，所以規矩也沒那麽嚴。
縣試總共考四場，共四天。
第一天考帖經，第二天考墨義，第三天帖經和墨義，第四天考經義。考生可提前交卷。
不過至少九成以上的人都不會那麽冒進。尤其是家境不寬裕的學子。
朱元把答卷交了上去，微微頷首，隨後轉身離開。衣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，彰顯著主人的優雅。
他的此番行為，無疑給其他人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。
青衣男就是其中一人。
朱元不知道這種後果嗎？不，他知道。
所以他是故意的。
他不屑用那些下作手段，光明正大壓制你。
他大步離開了禮房，朱府的下人在外面侯著，見到他了，立刻迎上來。
“公子，您現在是要回府嗎？”
朱元點點頭。
朱夫人看到他的身影，明顯楞了楞，隨後回過神來把人招到身邊坐著，下人有眼色地添了一副碗筷。
“你這麽早交卷，不怕你爹說你。”
哪怕沒有在現場，朱夫人都能想象到丈夫的臉色，忍不住翹了嘴角。
朱元夾了一塊魚肉吃，咽下後才道：“他很忙。”
身為本地縣令，此次縣試和公務堆到一起，沒個十天半月，朱錦歇不下來。等他空下來，朱元已經在參加府試的路上了。兩個人完美錯開，所以朱元完全不怕。
朱夫人嗔了他一眼，“你呀，從小就鬼精鬼精的。”外面多少人被她兒子這幅斯文樣子所迷惑，還以為這是個好欺負的，誰都想咬兩口，最後只能崩碎一口牙。
對於親娘的評價，朱元不置可否，默默又夾了一塊糖醋小排。
腹中有了七分飽，朱元停下了筷子，擦了擦嘴。
朱夫人跟他前後擱筷，問他：“你下午有什麽安排？”
“我去李家。”他頭也不擡回道。
朱夫人並不意外，她掃了一眼兒子，嘴唇微啟又閉上，幾次之後才道：“時間過得真快，眨眼間你們都這麽大了。”
朱元擡起頭來，“娘想說什麽？”
朱夫人看他那不緊不慢的淡定樣子就無語：“沈沈都已經及笄了。”
朱元點點頭，等著他娘的下文。
朱夫人：………
朱夫人清了清嗓子：“李老爺為人仁善，這些年沒少捐錢修橋鋪路，救濟窮苦人家。方圓幾十裏提起他，都是誇讚居多。”
“沈沈又生得美，從小師從劉先生，才識不缺，不知道是多少男兒的心儀之人。恐怕想去李家提親的人家，能從東邊排到西邊。”
朱元挑了挑眉，總算明白他娘什麽意思了，他有點意外，但轉念一想，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。
他呷了一口清茶，鴉羽微垂，遮住了他眼中部分情緒：“娘有所不知，兒子自然是希望早日跟沈沈定下來的，但是李老爺愛女心切，恐怕不允。”
朱夫人左耳進右耳出，這套說辭哄別人可以，哄她就算了。
朱元對上親娘揶揄的視線，兩人對視半晌，他垮了肩膀。
“我得先試試沈沈的態度。”他總怕把人嚇跑了。
朱夫人噗呲一聲笑出來，用手帕捂著嘴，她像是極開心，又要強忍著，最後沒憋住，笑得前俯後仰。
朱元莫名，但還是上前扶住她。
朱夫人好一會兒才緩下來，擦了擦眼角，對兒子道：“我還以為你多聰明，有時候看來也是當局者迷。”
朱元嘴角撇動，聲音有點兒別扭：“……不知娘是何意？”
朱夫人哼哼，擡手戳了戳兒子的胳膊：“你一個外男天天跟沈沈同進同出，不時還有肢體接觸，你以為是因為什麽。”
朱元沒吭聲。
朱夫人擡了擡下巴：“都說女子心最軟，其實女子心也硬。若非心裏喜歡，那真是一刻也不想與外男接觸，連說句話都覺得麻煩無比，避之不及。”
朱元低著頭沈思。朱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起身款款離去。
未時兩刻，朱元進入了李家的門。
沈沈聽聞他來了，又驚又喜地跑出來迎接，一見真是他，三步做兩步過來，下意識伸手，朱元自然的握住。
“怎的這麽早就出來了。”
“其實更早，我回去陪娘吃過午飯才來。”
沈沈剛要說什麽，小石頭由遠而近：“阿元哥。”
朱元嘴角上揚，帶起一點淺淺的弧度。
小石頭撲過來，拉住他的胳膊：“阿元哥，我和阿姐還說下午去禮房外等你呢。”
朱元看向沈沈。
十六歲的少女，粉面桃腮，活潑可愛，像一朵盛開的花，柔嫩美麗，顫顫巍巍的，仿佛說話重一點，都會傷害到她。
她兩頰暈出了一點粉紅，眼眸清潤水亮，嗔了一聲弟弟，又飛快擡眸看向朱元。兩人四目相對，她像被什麽燙到一般，飛快收回了目光。只是這次，她連耳朵都染上了紅。
朱元握了握她的手，“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的，所以我提前出來了。”
小石頭左望望右看看，脫口而出：“阿姐，你臉好紅。是不是外面太熱了。我們別在這裏傻待著，進屋再說吧。”
沈沈小聲“嗯”了一聲，她想偷偷收回手，結果朱元握得緊，在她詫異的視線中，無比自然地換了手握，兩人相攜跟著小石頭往屋裏走去。
風吹過樹葉，朱元似有所覺，微微側首，空空的游廊什麽都沒有。
李茂背過身，擡手撫著過快的心跳。
奇怪，朱元一個文弱書生，怎麽那麽機警。
唐嬌娘過來時，剛好看到丈夫猶如做賊的一幕，嘴角抽了抽。
“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李茂身子一僵，隨後打哈哈：“沒什麽沒什麽，吃了午飯我撐得慌，出來轉轉。”
唐嬌娘左右看了一眼，這裏沒有大樹遮擋，頭頂太陽指著曬，直曬得人頭暈眼花。
她似笑非笑：“我看你的確是吃撐了。”
李茂：………
見他吃癟，唐嬌娘又好氣又好笑：“行了，我知道你這兒幹嘛。阿元是個好孩子，還有小石頭跟著，你有什麽不放心的，回屋了。”
李茂：………
李茂嘰嘰咕咕，李茂心裏逼逼賴賴，李茂面上不吭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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